迷失的女兒 - She Can Love Her Children While Hating Motherhood

迷失的女兒

那不勒斯四部曲紅遍全球的作家 Elena Ferrante 是本片的原著,在 Ferrante Fever 的光環下, Maggie Gyllenhall 改編劇本,並獲得威尼斯影展的 Golden Osella 獎,實在難能可貴.首次執導的處女作,又得到專業和觀眾的認可.我一直等到在 Netflix 上演之後才觀看,之前的佳評如潮,許多討論與訪談,都想等到看完電影之後再說. Olivia Colman 和 Jessie Buckley 分別演出中年在和年輕時期的女主角 Leda, 人人都愛的 Dakota Johnson 飾演大家族中帶著小女兒的年輕母親 Nina. 

我一直喜歡的 Ed Harris 是小島民宿的管家,垂垂老矣,他說他年輕時,曾經和 Leonard Cohen 一起寫過歌詞,戲份雖不多,但與 Olivia Colman 的幾場對手戲都很精彩.法國攝影師 Helene Louvart 擅長利用長鏡頭近距離捕捉角色臉部的細微表情.因為電影的主要場景設置在希臘小島上,所以電影配樂除了 Dickon Hinchliffe 的創作之外,希臘樂手 Monik Christodolon 也有多首作品呈現.

這部電影關於母親身份或是母性的主題,即使在今天仍屬禁忌,因為社會文化對母性的約束,認為它是天經地義甚至與生俱來的,根本沒有討論的餘地.女主角 Leda 是美國名校的比較文學系教授,她隻身來到小島度假,正巧遇上ㄧ大家子從紐約布魯克林來的希臘裔美國人,他們幾乎把沙灘給霸佔了,目中無人,吵鬧喧嘩,又似乎和某些黑幫組織有牽連. Leda 被動地觀察這群人之間的微妙互動.

好奇心蠢蠢欲動的 Leda ,特別對其中一位身材姣好,年輕美麗的母親 Nina 感到興趣.她在 Nina 的身上看到當年的自己, Nina 任性的女兒 Elena 對母親的索求特別多,在一陣混亂中,小女孩忽然走失,最後被 Leda 找到,虛驚一場,但是女孩心愛的洋娃娃卻不知蹤影, Elena 整日哭鬧不休,家族不堪其擾,甚至貼出搜尋失物的海報,殊不知把洋娃娃拿走,放進大背包帶回民宿的是 Leda.

電影採用倒敘的手法,讓 Leda 回想起年輕的自己,當年因為照顧兩名年幼的女兒感到無助窒息,事業家庭兩頭忙,幾乎喘不過氣來,她最終放縱在慾望中,和充滿魅力,才氣橫溢的學者私奔,她顯然是一名智性戀者,她極需要同行對她學術專業上的認可,儘管在丈夫的苦苦哀求下,毅然離家三年.那段狂野的日子至今仍感覺到不可思議的美妙,愧疚但不後悔,她和已經成年的女兒們依然保持聯絡.

我們幼年時都曾經擁有過洋娃娃,把洋娃娃抱在懷中,扮演母親的角色,照顧好她是我們的責任,從小女性就被這樣教育制約,似乎養育孩子是女性的天職,孩子出錯都是因為媽媽沒教好,但是當事業和家庭無法兼顧時,沒有人會要求父親放棄理想留在家裡,而母親對家庭的責任卻是理所當然,甚至還要甘之如飴,這種矛盾掙扎的心理,恐怕男人很難理解,就連女人自己也不時覺得困惑,甚至痛苦. 

Leda 說過: Children are a crushing responsibility, 她經過二十年的反覆思索,被罪惡感折磨,得出母親絕非完美,也會犯錯的結論. Leda 在戲裡並不是討人喜歡的角色,她與人保持距離,反覆無常,深不可測,但是她的特立獨行,無論是 Olivia Colman 還是 Jessie Buckley 都詮釋地很有層次,或許是 Maggie Gyllenhal 曾經是演員,所以選角有一套.電影採開放的結局,和原著略有不同,很值得玩味.